合规“过火”的知乎，要放弃社区吗？

编者按：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“索骥合规”（ID:gh_2c7979aa193d），索骥合规网授权发布。

7月7日，知乎官方账号发文称：7月14日，匿名功能将在新旧版本App端及PC端下线。对于历史匿名内容，用户可自主选择是否将其转为实名。

“匿了，谢邀”终成历史，这是今年社区平台“合规”步伐迈出最大的一步。

有人说，取消匿名功能，体现了知乎平台支持社会良性讨论、维护清朗网络空间的主动作为。

知乎创始人周源更是在朋友圈回应称，匿名功能需要建立在友善互助的使用者基础之上，而在今天复杂的沟通环境下，这个机制也产生了越来越多的困扰。知乎会做出改变。

但如此“合规”的知乎，还会是用户们的精神乐园吗？

一、匿名“出圈”的知乎，被匿名反噬

知乎最初“出圈”，匿名功能功不可没。

早期知乎更像是“985、211的大咖论坛”，用户们探讨学术知识或者分享业界问题，以高端、专业的形象打响了名号。

随着用户量的爆发式增加，知乎成为了国内最大的问答社区，同时也迎来了各种层面的合规问题。

“人在迪拜，刚下飞机，清北毕业，年薪百万”，类似的匿名表达已成为知乎的一个经典梗。而在匿名功能的“掩盖”下，知乎的言论越来越极端。

知乎取消匿名功能的导火索，源于6月20日，亿欧网联合创始人黄渊普在朋友圈对知乎匿名功能提出质疑，怒喷知乎的匿名用户在诽谤他，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困扰。

原来，知乎上总有人提问：“ 黄渊普会卷钱跑路吗？” 除此之外，还有一些问题下说他架空了投资方，花钱购买上海青年五四奖章，就连纽约大学商学院的学历也是花钱买的。

这些问题的回答者都是采用“据说是”“推断出”的说法，而知乎没有提供反证规则。黄渊普把这些情况反应给知乎创始人周源，但没得到后者的回应。于是他愤怒地删除了周源的微信，并在朋友圈挂出来了他。

图源：微博@黄渊普

迫于压力，周源回应表示：“匿名功能是社区早期的产品机制，我们的初衷是希望维护一个开放讨论的社区环境，用户在分享个人经历的同时没有个人隐私方面的顾虑。匿名功能需要建立在友善互助的使用者基础之上，而在今天复杂的沟通环境下，这个机制也产生了越来越多的困扰。知乎会做出改变。”

这种改变就是7月14日知乎永久下线了匿名功能。

事实上，知乎匿名带来的问题在之前就有所暴露。比如“江西1888万彩礼事件”。匿名发帖“女方要1888万彩礼”帖子后，引发热议，不仅激起了男女对立，还对于江西的声誉造成了损害。结果在网友唇枪舌战了3个月后，这位网友在知乎道歉承认自己编造了剧情，最搞笑的是就连道歉都是匿名的，

被滥用的匿名功能，逐渐成为了反噬知乎内容生态的“病毒”。

在创始人周源的设想下，知乎匿名是可以给大家营造一个畅所欲言的氛围，可以给一些人当一个温暖的树洞，大胆表达自己的想法。

可在没有完善管理机制的匿名之下，无所顾忌的发言方式，却成为了滋生不合规言论的土壤。成为编造信息、人身攻击、网络暴力的庇护所。

对于不合规发言，别的平台是清除相关言论，知乎的选择是“一刀切”，砍掉不合规的一切可能性。

比如同有匿名功能的脉脉，在2015年到2018年脉脉进行了3次对于匿名的要求改革，例如2015年，脉脉的匿名发言板块要求必须进行身份认证，显示用户所在公司，到2021年，脉脉对匿名ID的昵称进行了唯一化处理。

二、知乎不做社区了？

具备“精神内核”的平台才能称之为社区。B站的精神内核是“共鸣”，小红书的精神内核是“种草/拔草”，知乎的精神内核是“认知”。

社区自有其宿命，宿命就是赚钱难。具备精神内核的公司，优势无非是早期社区氛围浓郁带来极高的用户忠诚度，口碑会非常好。除了不赚钱以外没什么毛病。

财报显示，2020-2022年，知乎营收分别为13.52亿元、29.59亿元以及36.05亿元。不过遗憾的是，知乎却迟迟未能实现盈利。财报显示，2020年-2022年，知乎净亏损分别为5.18亿元、12.99亿元以及15.78亿元，亏损规模持续扩大。

知乎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个宿命，并且开始布局。从收入规模来看，知乎已经脱离了社区的盈利模式。如今知乎的收入大头是付费会员。

财报显示，2022年，知乎有五大业务分部，分别为广告、付费会员、内容商务解决方案、职业培训以及其他。广告业务营收为9.3亿元，同比下跌20%；付费会员业务12.3亿元，同比增长84%；内容商务解决方案为10.3亿元，同比增长6%；职业培训业务营收2.5亿元，同比增长442%。

其中，付费会员最为突出，无论是收入还是增速，都具备超强的“赚钱”能力。而付费会员业务能够增长，和社区的关系并不大，是因为知乎购买了大量网络小说，吸引用户为此付费。

社区内容已经不再是知乎的主导项目。取消匿名功能对社区氛围的改变，对知乎的收入来说，并没有很大影响。毕竟匿名功能被滥用带来的内容下沉，并没有换来商业的“上涨”——知乎的广告业务不增反降。

但社区和其他互联网平台不一样，社区的存在逻辑是“精神内核”，因共同认知而聚合在一起畅所欲言。虽然匿名功能的下线，短期内或看不出对知乎用户数量的影响，但从长期来看，对知乎原本增速极为缓慢的月活用户将是较大打击。

慢慢“失去”社区的知乎，将会成为一家网络文学平台？还是一家培训机构？抑或者一家咨询公司？我们都无法断言。

唯一可以预见的，是知乎将成为另一个知乎。

（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，不代表索骥合规立场）